夜宿崇圣寺，只要她在，他全当玩玩票，跑跑龙套而以。

有人夜袭，他闲着也是闲着，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。

果然，收获不小，他终于单独遇见了她。

面对她身受重伤，面对她赤红的双眸，面对她毫不犹豫的信任，再经他的试探，得知寒飛雪并不知道她已嫁人，他开始迷乱，分不清这些到底是戏里还是戏外，或许他早已深深入戏，却不自知。

一场戏下来，他感受到了希望的同时又隐隐感觉到这是绝望的开始。

如果说她和玄墨离成亲是在演戏，那她对玄墨离的关心已是假戏真做，发自内心。

他和她真的无缘？他该把握住这次两人相处的唯一机会？还是该转身离开，只留住那美好的梦境？

两难的选择，他如果把握住机会，他的梦便不会一如当初那般纯净美好。他如果转身离开，他的梦便就此终结，而他的一生也会如梦一般残缺不全。

他发着愣，红羽也不催促。除却师傅之外，其实她现在应该算是有亲人，但那仅仅只是应该算是的亲人。

不知是不是她的伤真的比她想象的严重，那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在此刻她竟也觉得忍受不住，她想抬手按住，阻止那灼痛的蔓延，可手臂酸软得不听使唤，死命咬住嘴唇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上，她不能屈服，更不能脆弱，只因为她没有那个资格。

她的意志力向来强大，此时更是发了狠。双肩只是筋脉受损自然知觉未失，她只是握紧双手便已扯动伤处，绵绵密密的痛感真实起来，浑身汗湿，特别是双肩已开始有液体在流动，血腥之气渐渐在周围弥散开来。

气味虽淡，但她身体里的煞气明显还是受到刺激，一股燥动开始吞噬她脑中的清明，双眸中的红光大盛，她的一只手竟生生击在她另一侧的伤口之上，腥气更浓，疼痛也变得尖锐，她却仿若未觉很是享受，脑中此时只盘旋着一个念头，要痛就痛得彻底，她讨厌那种缠缠绵绵，隐隐约约。

双手轮换着一下又一下打在伤口上，雪白的中衣已是腥红一片，衬着她苍白无色却荡着笑意的双唇，再加上同样如血色般赤红的双眼，让人觉得诡异可怖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惊急的声音响在耳边，双手被人死死钳住。

“滚开！”她目无焦距，不辩抓着她的人是谁，用力一挣没能挣脱，焦燥一起便力灌双臂，将那人往一旁甩去。

花君子从抉择中醒神之时，眼中看到的就是她一身血染，耳中听到的是她一次次击打自己轻微却沉闷的声响，那一下下好似敲在他的心上，手中的杯子不知何时已碎在了地上，大脑来不及反应，他已站在床边抓住了她的双手，眼底满布惊痛。

头脑还有些木，但他仍知道顾及她的伤，抓她的力道不大，只为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，却不想她突然发力，竟似毫不顾忌那已受损的筋脉，将内力灌输到双臂，他反应不及，被甩得退走数步，要不是习武的本能反应，险些摔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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