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寡妇做完活赶回家,花猪鼠早已进了孩子的肚子。
今天的活不太顺利,耽搁了时间不说,得的谢礼也少,王寡妇回到家里又累又饿。要不是这活她已干了几年,心里又记挂着孩子,她还真不敢这么一个人摸黑赶回来。
进门见孩子已自个儿睡了,她既心酸又心疼,忙拿出带回来的几个干饽饽和几块豆干,去摇醒孩子,唤他起来吃了东西再睡。
孩子睡眼惺忪的摇头说自己已经吃过东西了,王寡妇只当是村里人又好心送了吃的,也没太在意,打算去倒碗热水来下饽饽。
只有一间屋子,火炉子平日摆在外面的屋檐下,刚才忙着去看孩子没注意,这会儿王寡妇走近火炉就闻到一股怪味,像是有油的东西烧焦了,糊臭。
家里个把月能见一次油腥算不错了,哪儿还有油能滴到火里去烧,即便是村里人送吃的,也是些干粮之类能管饱的,王寡妇疑惑之余,从火炉边抽了根木柴放到炉子里点燃,四下里照看。
这一看王寡妇吓了一跳,炉子周围的地上布满了一滩滩的油迹不说,还有大滴大滴红褐色的血点子。
若说是孩子抓了鸟雀什么的来烤,绝对弄不出如此渗人的一幕,难道……是偷了村里谁家的鸡鸭?
疑心一起,王寡妇瞬间面皮火热,双眼如被火烤一般酸胀,恼怒孩子不学好,却又觉得是自己没本事,让孩子跟着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,站在炉子边思来想去,最后一咬牙做了个决定。
孩子是自家生自家养的,就算是对他有亏,那也只能怪他没投胎到个好人家,而乡亲们这些年对他们母子是有恩的,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,孩子虽然还小,但这可是一辈子做人的道理,不能心软纵容了他。
一夜辗转难眠,第二天一大早,王寡妇把昨晚一口没吃的饽饽和豆干拿在火上烤了烤,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块一直舍不得吃的糖块,倒水冲了碗糖水,唤起孩子。
别看花猪鼠是病死的,剥了皮后仍是十分的肥。油惹火,孩子烤的时候不懂得技巧,外面的油脂被烤焦,里面却还有些生。担心着有人来,或是母亲回来看见,再加上肚子实在是饿,小孩子就这样把半生不熟的整只花猪鼠送进了肚子。
长久不见油腥,突然间吃了油腻且半生的肉,小孩子第二天起床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腻得慌,见母亲冲了难得吃到的糖水,正合心意,便问也不问,“咕咚咕咚”一口气喝下,之后又在母亲的温言下吃了两块闻着干香却嗑牙的饽饽。
待孩子吃完东西,捧着装糖水的碗意犹未尽的舔舔嘬嘬,王寡妇才狠下心,唬下脸盘问起偷吃的事来。
六七岁的小孩子,平日里就乖巧懂事,被母亲少有的温怒神色一吓,哪儿还敢撒谎,泪眼婆娑,哽哽咽咽,一五一十的把捡来花猪鼠烤了吃的事说了出来,不过只敢说是在野藤地附近捡的,末了见母亲脸色有所好转,大着胆子为自己的行为强辩了一句:“我也有喂过那胖耗子,反正已经死了,扔了岂不可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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