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辞盈着实被他这话噎住,但这话又正中她下怀,便道: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那殷裂素必然是个妖怪,你定要杀了他。否则,他一定还会再来缠上我们。”
她说完这番话,又小心地窥伺着容九旒的神色,见他并无异样,便判断他当日并未听全殷裂素的话。
否则,现在他定然是要冲上来对她喊打喊杀的。
“长曦”,穆辞盈又唤了一声,眉眼弯弯地又靠近他一步,问道,“你说是不是?”
因着她的动作,两人现下的距离极近,几乎要贴着面。
容九旒却不闪不避的,并未像先前在殷王宫那般剧烈挣扎。
穆辞盈有意伸手抚住他的脸颊,踮起脚作势要去吻他的唇,却只见到他闭上了眼,睫毛却颤抖着,还僵直了身体。
活脱脱是情窦初开的青涩郎君会有的模样。
对待她,跟对待奚玉这张脸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。
穆辞盈蓦然收手,又退开几步,跟容九旒拉开距离,心中怒气极盛。
她恨不得立时要把容九旒搓扁捏圆,可又觉得自己眼下这种情绪很不对劲儿,是不该如此的。
可容九旒就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让她不快。
她心中那个要让自己快活,且还要报复容九旒的想法就更强烈了。
于是她稳住心绪,看向颇有些不自在的容九旒,又道:“长曦,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。想必这几日,在城中作怪的就是这殷裂素了。他既搅得百姓不得安宁,又要让你我自相残杀。我们是万万不能如了他的意的!你不是去寺庙查过了吗?查得如何了?”
容九旒尚且还未从方才的亲密中回过神来,闻言只得压了压心底的欲望,安慰道:“你放心,我会铲除他的。”
如果殷裂素真的是那个在幻境中作祟,且又危害了殷朝百姓的妖,于情于理,他都不会袖手旁观。
只是这样大义凛然的话,被穆辞盈说出来,容九旒总觉得有几分怪异。
她惯是个会装样的,却也不过是在他强行囚禁她之前,后来便再不隐藏自己的性情了。
如今她没了记忆,却还惦记着要杀殷裂素,究竟是为了殷将时呢,还是他当年做错了事,不该在看到她一连杀了数人以后,就觉得她注定会成魔,还会被仙界处决,故而先下手为强。
或许事先跟她商量一下,她便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。
至少在此时没了记忆,她还会顾及百姓,心存善念。
可见她本不是穷凶极恶之徒。
这样的人,依照宗门的处事准则,罪不至死。
但穆辞盈又是这样特殊。
容九旒的脑海里,不断闪过师父满身血污、宗门尸横遍野,人族被视作蛇虫的情景,心底都快被刺痛得麻木了,要强迫着自己从看似平和美好的幻境中清醒过来。
他不能因私情而废大义。
“长曦?”
穆辞盈刚往前走了几步,发觉容九旒没有跟上来,便回首而立。
容九旒紧蹙的眉略松了松,答道:“我这就来。”
穆辞盈挽了他的胳膊,一同上了街,望着紧闭的户门,轻声说道:“要是能像以前那样热热闹闹的,多好。我喜欢看到大家都能够快乐、安稳生活的样子。”
这也是容九旒喜欢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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